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神,向人类说――我渴了!
他向富有者说:我渴了;也向贫穷人说:我渴了。他向高贵者说:我渴了;更向卑贱者说:我渴了。
他向有耳可听的和无耳可听的人都说:我渴了。
学者听见了――将它视为一道高深的哲学命题。穷毕生之精力,纵横天地,寻觅万有。却端不出这杯,让上帝解渴的水。
诗人听见了――那渴就在他的唇间、舌上燃烧。一片片文字都龟裂了,再挤不出一滴血或是泪,给神、给人。或者死,或者放弃诗歌。
帝王听见了――仿佛面对一道问询。呆望着手中的印玺,看生死如风中之影。虚空的虚空,凡事都是虚空。多有智慧,就多有愁烦。
宣教士听见了。如一道召唤。他们带着使命,脚掌踏遍地极,收集水滴般的灵魂。神喝了,仍望着他说――渴。
有个高墙中的女人听见了。
她走出高墙,走入世上最渴的人当中,扶起每一个倒在路边的"神"。
她一再地倾倒自己,整整大半个世纪,却只湿了人间的微尘。
然而,上帝看着这个女人,捧着那双如今停了奔跑的脚。它们瘦小、干裂、粗糙。大部分时间都和神儿子的脚一样赤裸着,在尘土中,一次又一次走向渴了的人,走向渴了的神。
神啊!我渴了!
当我的渴与你的渴相遇,我就回到了你的里面,我们都不再渴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